随笔之九十九：

《家庭“小裁判”》

赵忠心

我家是2005年从学校院里迁居到地处北五环内、国际网球中心附近的京师园小区的。

2004年装修时，两个卧室、一个大客厅、一个小客厅、餐厅、书房，安装的筒灯有五六十个。至今有十多年了，坏了很多，儿子说要全部更换为节能灯。

儿媳妇和她的姐姐去装修超市两趟，帮我们选购节能筒灯，都没有定下来。儿子去了一趟，就定下来了。

那天，儿子一家三口来我们这里，把采购的灯泡送了过来。

儿子对着儿媳妇吹牛说：

“你们姐儿俩去了好几趟，都拿不定主意。我一趟就解决了，你们还能干点儿什么吗？”

儿媳妇自知理亏，只是微微一笑，没话可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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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十一岁的小孙女，突然语出惊人：

“爸爸，您这是自恋！”

全家人听了，面面相觑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。孙女评论很恰当，态度很公正，用词很准确。

听孙女这么一说，我从内心高兴。高兴什么？

高兴的是儿子家里出现了一个公正、无私的小“裁判员”。

常言说：童言无忌。这是说小孩子说话，不忌讳什么，不看别人的颜色，也不管说了对自己有利有害，有一说一，有二说二，胸怀坦荡，公正无私，没有丝毫的功利心。既不有意讨好谁，也不故意刺激谁、否定谁、报复谁、打击谁，公开、公正、公平，完全出于公心。

孩子有什么说什么，不隐瞒自己的观点，这是优秀品质。而且，孩子的观点，一般是公正无私、不偏不倚地评判是非曲直，可信度很高。

我心中不禁窃喜：以后，儿子和儿媳妇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、冲突，我不再听他们双方各自的辩解了。孙女说谁是，就是谁是；说谁非，就是谁非。孙女就像是个“小裁判员”，可以拍板，定论。

我们家是个开放的家庭。做家长的向来是豁达的，对儿女向来讲究民主、平等的。我儿子、女儿长大以后，都曾深有感触地对别人说过，感谢我们给他们创造了一个宽松的家庭生态环境，使他们从小就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。培养造就了他们兄妹活泼、开朗、公正、自信、负责的性格，遇事敢说话，敢于承担责任，活得通透。

家风像生物一样，是会“遗传”的。我儿子继承了我们家的民主、平等家风。他们家也很有民主、平等的氛围，孙女从小在家里，在大人面前，有话语权，从来是畅所欲言，知无不言，言无不尽。儿子和儿媳妇从不以家长的“权势”、“威风”打压孩子，蛮横无理地剥夺孩子的话语权。

有几次，我还惊奇地发现，儿子、儿媳妇面对我孙女，有时候还故意“示弱”，以此鼓励孙女遇事大胆表态，做事敢做敢当。去商店购物，或到外边聚餐吃饭，创造机会，让孙女去跟店方交涉，去结账。